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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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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聽

“哎呦!這可是天大的好事!”

王大丫興奮地直拍大腿, 馬上就想到大孫子李明偉即將成為工人的畫面。

不止是他,餐桌上除了只顧著吃的李秋言一家,其他人臉上都是高興的笑容。

王芳更是搶在其他人之前先開口, 著急地追問道:

“玉華, 那你這個消息告訴明偉和明榮了嗎?要是他們不知道消息, 覆習的時間比其他消息靈通的人少,萬一出現…呸呸呸!”

意識到自己快要說出話很晦氣,她也顧不得是在餐桌上,扭頭對著地上吐口水。

粗俗的畫面令人感覺不適, 但現在大家都沒有心情管王芳,都在死死盯著李玉華,想要從她口中得知回答。

李玉華也沒有辜負大家的期待, 依舊維持著剛剛的笑意,解釋道:

“大嫂,我肯定是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明偉和明榮, 他們倆才是最迫切需要知道這個消息的人。我轉告他們倆之後, 兩人都決定在學習努力覆習,放假就不回來了,讓我回來告訴一聲。

同時, 報名還需要一些證明文件,我也從招工告示中抄錄下來,爸你去村部的時候,讓支書幫忙弄一下。”

說著,李玉華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小紙條,遞到李富貴面前。

“好好好!”

李富貴難得說出這種讚嘆的話語, 令人震驚。

他將紙條緩緩放入胸前的口袋,輕輕地拍了拍, 繼續說:

“什麽都沒有前途重要,在學校覆習挺好。玉華你在家休息一晚,明天前我把證明給你弄好,你再帶著一起回去。”

“好,我原先也是這樣想的。”

李玉華點點頭,同意父親的提議。

大事說完,一眾人才將心思放在吃飯上。

可是低頭一看,餐桌的幾盤菜居然只剩下一個底子,剛剛還滿滿當當的,熟悉的畫面讓王大丫瞬間將視線放在李建文一家身上。

她想也不想地直接將手裏的筷子朝李建文扔過去。

“哐當!”

李建文反應迅速,一聽到破空聲迅速往一側偏頭,躲過突如其來的攻擊。

看著飛速從眼前劃過的筷子,他慶幸地拍了拍胸口,一臉疑惑地朝母親看去,問道:

“媽,你幹嘛?不吃飯了嗎?筷子都扔了。”

“吃吃吃!桌上的飯菜還有我吃的份嗎?”

耳熟的口頭禪立即從王大丫口中爆發,狠拍桌子,一腔怒火朝著李建文噴去。

“怎麽可能?媽您問問其他人,就算是我們這些兒女不吃,也不能不給您吃的。是不是大哥、二哥?”

李建文嘴角一勾,戲謔地看向兩個哥哥。

只能說李建文的一張嘴,死的能說成活的,聽得□□和李建武兄弟倆都不知道說什麽反駁的話好。

但王大丫可不會讓李建文輕易混過去,剛剛的好心情全被毀了。

“你全都吃光了,還好意思說其他人!”

“我這不是看你們不吃,以為不餓呢——”

說著,李建文立即發揮看眼色的功力,趁母親發怒之前迅速跑開。

李秋言現在也意識到了,想要在這個家裏生活好,就要和老爸學習。

看到老爸一跑,她迅速跟上去,讓其他人猝不及防。

劉蕓沒擡頭,瞥了一眼飛速離開的四條腿,扔下一句,“我也看看有什麽事需要幫忙。”

話音剛落,人已經走到了門口,看起來絲毫不像是身體不好的人。

一家三口離開,只剩下一群怒火不知道朝誰發洩的人。

李富貴看了一眼不成器的三兒子留下的空位,無奈地長吐一口氣,開口道:

“再去做點菜,一家人吃這麽一點算怎麽回事。”

王大丫也是無可奈何,帶著還在興奮地王芳一起往廚房走去。

兩人出門時看到緊閉的三房房門,不約而同地用眼神發射不滿,狠狠瞪了一眼才離開。

偷窺的李秋言把這一幕全部看在眼裏,觀察兩人進入廚房後,她笑著扭頭看著躺在炕上休息的老爸,立即將適時消息告知。

“爸,奶奶和大伯母進廚房了,應該是要重新炒菜。”

意料之中的反應,李建文撇了撇嘴,沒有說什麽,悠閑地晃著腿。

李秋言發現沒熱鬧之後,迅速跑回炕上,報告其他消息。

“爸,今天姑姑回來的時候,拎著一袋的水果糖,現在已經被奶奶全部藏進自己的屋子裏了。”

“知道了,待會兒就拿回來屬於你們的那一份。”

“嘿嘿!”

李秋言尷尬一笑,但想到馬上就可以吃到甜甜的糖,她選擇忽略老爸臉上打趣的笑容。

而後迅速鉆入一旁的被子裏,和母親一起入睡。

或許是好消息的到來,李秋言沒有聽到什麽吵鬧聲,就看著老爸從奶奶的手裏得到糖果。

看著堆在桌上五彩繽紛的水果糖,她迅速分成五份,拿走屬於自己的糖果藏起來。

李建文瞥t了一眼和老鼠一般的小女兒,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想起自從上次受傷後,盡力打聽的消息。

看了一眼愚蠢的小女兒,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好主意。

“秋言。”

“嗯?爸。”

李秋言看見老爸的招手,立即將挖出來的石頭重新壓好,飛速靠近,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笑容問道:

“爸,有什麽事嗎?”

“你過來,明天你……”

李建文將嘴巴湊在女兒耳邊,叮囑一項重要任務。

李秋言雖然聽得一頭霧水,但長久以來的經歷告訴她,聽老爸的準沒錯。

她一邊聽,一邊點頭,最後頂著一張嚴肅的臉,鄭重地點頭保證道:

“爸,你放心,我肯定會圓滿完成任務。”

————

下午,李富貴帶著任務朝村部走去,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身後跟了一條小尾巴。

李秋言也沒有偽裝的意思,一路在後面蹦蹦跳跳,時不時招貓逗狗,越走間隔的距離越遠。

等到她走到村部的時候,李富貴早已經和李成松通過氣,已經開始在寫證明文件。

只不過,李陳松在寫證明的時候,嘴邊還不忘說幾句。

李秋言也找準了位置,站在窗戶下,隨手撿起一根棍子,在地裏挖來挖去。

耳邊源源不斷傳來兩人的對話聲。

“富貴,你還真別說,這個文件我之前才寫,熟手的很。”

“是民強的工作需要吧。”

“哈哈哈!說來民強能夠得到這個工作也挺巧合的。你們家明偉和明榮也找到工作了嗎?有機會的話,出門闖蕩的年輕人還是要多聚聚的。”

“等那兩個臭小子回來再說。”

李富貴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,但是具體消息也沒有透露出來。

他想的是,萬一更多人知道招工的消息,他的兩個孫子成為工人的概率就越小,只能回答一些空泛的問題。

李成松也沒有在意,反正他的孫子已經成為工人,這件開心的事足以讓他忽略掉一切異樣。

他依照之前的經驗,很快就將李富貴需要的證明寫好。

“好了,你拿著吧。”

“麻煩了。”

李富貴將所有證明檢查了一遍,習慣性地向對方表達感謝。

李秋言在窗邊將兩人對話全程都聽了,楞是沒找到老爸讓自己蹲守的其他消息。

但想到在這蹲守能夠獲得的收益,她直接一屁股坐下,繼續擺弄著手裏的木棍。

就在她覺得自己的屁股都快坐僵的時候,剛從公社回來的李成林,面露難色的出現在村部。

李成林雖然只是大隊長,但他是村裏青壯年一輩的代表。

李成松覺得對方的思想更加活絡,一般去公社開會這種事都是讓對方去的。

現在看到人回來,卻僵著一張臉,讓人不得不猜測是不是公社開會發生了什麽為難的大事。

他的腦海中率先浮現出來的就是之前亂報糧食產量的事。

一想到當初為此村裏還死了好幾個老人,他的心就狠狠揪在一起,連忙追問道:

“成林,今天公社裏開會說的什麽?別讓大家看著擔心。”

剎那間,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李成林聚集。

面對炙熱的眼神,李成林懊惱地撓了撓後腦勺,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。

“其實,我也不知道說了什麽。”

此言一出,瞬間讓在場的人錯愕不已,連帶著窗外的李秋言都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。

開會的人不知道開會說了什麽,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。

李成松眼神一沈,面色頓時凝重起來,緩緩開口道:

“那你把今天公社書記說的話,給我們大家覆述一遍,我們大家一起琢磨琢磨。”

李成林覺得這話頗有道理,連忙將今天會上學習的內容說出來。

“今天我們主要是學習了中央的談話內容,是今年三月剛剛出爐的領導談話。會議指示我們地方多出一些孫悟空……”

說著說著,李成林的話也不成樣子,斷斷續續,聽得在場的人也是一頭霧水。

只不過說到最後,他解釋道外面已經有不少地方都出了類似的人物,號召大家學習模仿。

這一切都被外面的李秋言聽在耳裏,她沒有想到今天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。

連忙扔下手裏的木棍,興奮地朝家裏跑去。

一路上遇到村裏人根本來不及打招呼,著急忙慌進家門,直撲自家房間而去。

看到在床上休息的父親,立即湊近觀察。

下一秒,一雙眼睛立即睜開,嚇了她一大跳。

“呵!”

李建文輕笑一聲,看了一眼氣喘籲籲的女兒,問道:

“怎麽?聽到什麽消息了?”

“爸你還真別說,今天大隊長去公社開會,聽了幾個小時的神話故事,都把自己的腦袋聽壞了,算不算大事?”

“公社?開會?神話?”

“就是西游記裏面的孫悟空,還說有什麽值得模仿的地方。”

別說大隊長了,李秋言自己也是一頭霧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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